入队不久,牛莉就改练五四式军用手枪。那枪抖动幅度大,子弹也很重。牛莉要强,每日里穿着迷彩服,站在荒野上举枪苦练,人晒得如同“黑鸭子”。不到一年,牛莉参加了全军比赛,50米靶30发子弹慢射,她打了280多环,不仅夺得冠军,还立了功,入了党。
射击是个偶然性极大的项目,后果常常让人难想见。那年,牛莉参加中南地区的一次比赛。在本以为手拿把攥夺冠的强项——小口径手枪比赛上,她却连前三名都没进去。她难受之极,一夜未睡好。第二天的气手枪团体比赛是她的弱项,前两组打下来,牛莉的成绩一塌糊涂。教练火了:“你莫非真要拖全队的后腿怎么着?” 牛莉本来性子倔,这一激反倒使她彻底放开了,“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!”,她一声不吭,扭头举枪便射。没想到她的后两组的成绩直线上升。资格赛下来,她竟跃居第三名。决赛打10枪,75秒一击发,一发一报靶,紧张得令人窒息。9发出膛后,牛莉距第一名还差近一环。这是最后的75秒钟。牛莉举起枪,由于紧张,她的浑身止不住地在抖,不得不放下枪来。第二次举起枪时,她告诫自己:“这回必须扣了,否则时间不够了。连第二名都要飞了。”“吧”的一声,枪响了,她这一枪的弹着点,恰好骑在 10环线上,属赖10环。而对手由于压力过大,只打了8环。就这样,牛莉后来者居上,做梦般地站到了冠军奖台上。
连牛莉自己也感惊奇的是,当她事业正旺,妈妈又把她从广州军区调到身边的北京军区时,后者的射击队解散了。牛莉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,决定报考艺术院校。
牛莉从小爱做梦,人家问她长大做什么,她一口回答“当演员”。家里刚有黑白电视时,引来许多人看,她问姥姥:“我什么时候能在上面表演呀?”与别人不同的是,她的梦想总能实现。这次考大学,妈妈先给她打气“你练射击吃过那么多苦,闯过那么多关,考试算什么呢?”牛莉一想“对呀!这不和比赛一样吗!”
演员牛莉先考了中央戏剧学院,结果初试时就被刷下来。牛莉的倔劲上来了:“我就不信我不是这块料。”她接着去考电影学院和解放军艺术学院。考试内容中有一项:表演一个小品。其时,牛莉根本不知道小品是什么。她坐在家里想了大半日,终于理出个头绪:表演无非是表现人的喜怒哀乐,想来小品也是如此。于是她一个人在客厅里自编自导自演:下学回来,发现家里没大人,于是不做功课了,打开电视看个没完没了。看到喜剧就大笑,看到悲剧就流泪,看到恐怖片,就吓得直哆嗦……就这样,牛莉一路过关,两个学校都录取了她。而作为军人,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解放军艺术学院。
从此,牛莉放下手枪,踏入演艺圈,圆了儿时的梦。她不时地感叹:心若在,梦就在;梦若在,运就在。
其实,那段难忘的体育经历,为牛莉的演艺事业和平日生活打下了很好的基础。
演员牛莉能吃苦。即使在北京,遇到困难、生病,她从来不向家里讲。像打比赛一样,她演戏很专注,即使是两场戏和一个不重要的角色,她也认真去演,这是她后来被推荐到《空镜子》剧组的一个重要原因。她有着扣动扳机时的果断。当初《空镜子》导演找到她时,她已经接了另一部戏。她看了一夜的剧本,兴奋得睡不着觉,第二天就婉言辞掉那部戏,投入到《空镜子》的角色中。在剧组,她与同样当过运动员的陶虹成了“姐妹”,演起戏来更是自然。两人钻进一个被窝里聊天的细节,是剧本没有的,完全是两人的即兴表演。因为在运动队里,经常有四五个小队员蒙着一条被子开心的场面。
生活中的牛莉仍然喜欢运动,做健身操,打网球,玩乒乓更是有灵性。拍戏换场那短暂的间隙,也被她用来去健身。笔者打电话约她采访时,已近午夜,听得她说起话来气喘吁吁,声音都在颤。一问才知,她下戏后正在小区里跑步呢。她更爱看体育比赛。一遇到升国旗奏国歌的场面,自己就激动得要掉眼泪,总是想,这要是我多好啊。越想越自信,她甚至坦言“说不定哪天又回到射击队,参加北京的奥运会了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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